繁华落尽 素心不改——读《不为繁华易素心》
余 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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岳南先生作序、游宇明先生撰写的《不为繁华易素心》是一本介绍民国大师名家的书。一直喜欢民国风情和作品。那是一个特殊的时代：一方面战火纷飞，民不聊生；另一方面，一群中国知识分子在苦难中挺起了脊梁，构筑了一个民族的精神高地。
此书第一辑“先生之风，山高水长”中，有一篇《名流的脾气》，印象深刻。蔡元培辞去北大校长职位，挂冠而去，以抗议对当局的不满。民国文人的脾气之大可见一斑。然而作者也写道：一个人的脾气是不容易发的。我们要取得发脾气的资格，需要走过两座桥梁：一是你得有真本事，二是你的意见代表真理。说得真好。读此书，如见大师，听其言，似醍醐灌顶。
第二辑“最灿烂的性情”更是将大师们的真性情展现得淋漓尽致。在常人看来，做学问肯定是苦的。语言学家赵元任却把做学问当作乐趣。赵元任会多种各国方言，精通英语、德语、法语，略懂日文、古希腊文、拉丁文、俄文。他得意地说，自己研究语言，是为了好玩儿。做学问，是为了好玩儿，既是真性情，也是一种至高的境界了。
民国过后，暂无大师。提到大师，我们不得不想起民国，民国时代，大师辈出。那是个充满星光璀璨的时代，也是个风雨如晦的时代，那个时代留给后人无穷尽的想象，那些大师们，遂成绝响。
在这本书中，辜鸿铭、章太炎、刘师培、黄侃、蔡元培、沈尹默、沈兼士、傅斯年、陈汉章、刘文典、潘光旦、陈寅恪、李济、董作宾、梁思成、林徽因、金岳霖、胡适等，哪一个不是神一样的存在？
可贵的是，凡人眼中神一样存在的大师，是有着灿烂的性情的。胡适的豁达、辜鸿铭的狂傲、陈寅恪的书生气、金岳霖的痴情、傅斯年的刚正不阿……他们孜孜以求做学问，也有着丰富多彩的人性，虽然有的在我们看来难以理解，却是真实的人性。
大师之所以被称为大师，不仅仅因为学问做得大，更在于做人的格局之大。朱自清先生拒绝接受美援大米，宁可饿死，也不肯丢了气节。可能现在的我们看来，未免太迂了。“饿死事小，失节事大”，这是中国老派学人的坚守。胡适先生拒绝接受北洋政府的勋位，在报上刊登《胡适启事》：“4月5日的《益世报》上新发表的一大批勋章，内有‘胡适给予三等嘉禾章’的一项，我是根本反对勋章勋位的；如果这个胡适真是我，还是请政府收回去了罢。”胡适拒绝荣誉，并不是拒绝荣誉本身，而是因为所得到的荣誉与他内心的坚守相悖。
“任他桃李争观赏，不为繁华易素心。”所谓素心，心地纯朴之意。不为繁华所累，不为名利所惑；不随波逐流，不曲意迎合。心地纯洁，不违背自己的心，才能称为素心之人。繁华落尽，素心不改。老辈学人的坚守，赤子之心可鉴，也告诫后人，做人、做学问，当多存一点素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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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作者系新闻工作者，此文原发2018年5月21日《如皋日报》“书香”)
